自3月20日以来,三星堆的最新发现每一次“亮相”都牵动着国人的神经,目前,除了黄金面具、大型青铜器、象牙等文物外,还有一个非常重磅的发现:三星堆祭祀坑首次发现丝绸朽化后的残留物,并且在样土检测中多次发现丝绸蛋白,表明3000多年前的三星堆王国,已经开始使用丝绸。
三星堆文化跟中原文化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此前探讨过的青铜器、玉器、陶器,它们作为中原文化重要基因被三星堆文化吸纳、采用,这次轮到华丽丽的“丝绸”出场。那么,三星堆此次发现的“丝”,跟河南发现5000多年前的丝绸遗迹,它们之间会有关联吗?这一切都得靠考古和科技来“说话”。
中国是世界上最早驯养家蚕、缫丝织绸的国家。但是,丝绸究竟源于何时?起于何地?随着考古发掘的持续推进,正在不断拨开迷雾。先来带大家来回顾一下近年来河南关于“丝绸”考古的高光时刻——
1983年,河南荥阳青台遗址的瓮棺葬中曾经出土了丝绸痕迹,距今5500—5300年;
2016年,中国科技大学研究团队在贾湖遗址两处墓葬人的遗骸腹部土壤样品中,检测出蚕丝蛋白的残留物;
汪沟遗址出土的瓮棺葬
2019年,中国丝绸博物馆研究团队在荥阳市汪沟遗址发现距今5000多年前的桑蚕丝残留物,这是迄今世界范围内发现的年代最早的丝绸实物,表明当时儿童用丝绸包裹下葬。
此次三星堆发现3000多年前的“丝”,跟河南5000多年前的“丝”相比,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厉害,但却给了中国丝绸博物馆副书记、纺织品文物保护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主任周旸大大的惊喜。
周旸在丝绸领域研究多年,这些年她多次前往河南青台遗址、汪沟遗址、双槐树遗址等地寻找丝绸之源。
这是在四川地区首次发现“丝”,且发现地点是在祭祀坑,跟之前在遗址、墓葬的发现不同,这是不一样的语境。“遗址代表的现实中的生活场景,而在墓葬里找丝绸,我们可以看到一种丧葬习俗。”周旸说,更高层面的,是在祭祀坑,这是天地人神相互沟通的一个地方,说明了丝的一种功能,提升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形而上的精神层面上。对丝绸在中华文明史里的地位,通过我们的科学认知能够提供考古学实证,同时更加强调了丝绸5000年的发展史,在初级阶段,它是用来沟通天地人神的媒介。
汪沟遗址发现的桑蚕丝织物
周旸说,汪沟遗址瓮棺上、三星堆祭祀坑发现的都属于同类物质:桑蚕丝。这说明它们的丝绸起源具有相同的文化契机,这种文化充分体现了中国人对生死的思考。蚕即天虫,沟通天地,启迪生死。中国丝绸或许就是诞生在早期天人合一的文化背景上的。
“青台遗址发现的丝织物、汪沟遗址发现的碳化丝绸,巩义双槐树遗址发现的5000多年前的牙雕蚕,这些都证明中国古代家蚕制丝的起源很早,中国先民在5000多年前已经开始育蚕制丝。”周旸介绍,在这样背景下,纺织品文物保护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于2019年设立郑州工作站,加强考古单位与科研基地的协作,寻找探索丝绸起源的新方法,目前在青台、汪沟、双槐树等仰韶时代遗址开展丝绸起源相关研究,不断拓展纺织考古的时空范围,并取得了可喜进展。
《史记》也曾记载,“西陵氏之女嫘祖,为黄帝元妃,治丝茧以供衣服,后世祀为先蚕。”而嫘祖故里正是在驻马店西平县。这里离贾湖遗址并不远。
“跟河南地区仰韶时代的青台遗址、汪沟遗址以及四川三星堆刚发现的‘丝’不同,它们是织物的残留遗骸,属于实物证据,而贾湖遗址发现的蚕丝蛋白残留物只是从墓葬土样中检测出来的,是一种生物大分子,肉眼是看不见的。”曾经主持贾湖遗址发掘的中国科技大学教授张居中说。
张居中说,蚕丝蛋白残留物不能直接证明丝或丝绸的存在。而且,根据遗址中发现的纺织工具和骨针目前并没有提取到跟丝相关的证据,只能推测8500年前的贾湖居民可能掌握了基本的纺织和缝纫技艺,并有意识地使用蚕丝纤维制作丝绸。
根据目前考古发现看,河南的“丝绸”要比三星堆的年代要早很多,那么,中原地区跟三星堆之间存在“丝绸之路”吗?
在张居中看来,根据青台、汪沟遗址发现的织物证据看,5000多年前的仰韶时代,中原先民已经学会用蚕丝织物,比三星堆地区早了2000多年。而中原文化跟三星堆文化联系非常密切,中原地区二里头文化、商文化先后深刻影响着三星堆文化。“这其中有一个重要启示,中原地区主体文化都过去了,丝绸文化也可能随着上层建筑的交流传到了西南地区,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张居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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